酌风

新年好呀各位，想在跨年时候发的不过没赶上。

时间为晃牙三年级，大量捏造和自我理解请注意

跨年之际，你抱着晃牙窝在沙发里。

窗外寒风萧瑟万家灯火，窗内是十八摄氏度的室温和隐隐约约吹来的挠得人痒痒的暖风。

电视在前方三米处播着UNDEAD演唱会的录像。你把赖在晃牙肩上的脑袋在他滑溜溜的颈间蹭蹭，有淡淡的玫瑰花香钻进鼻腔，是你新买的沐浴露的香味。

你见他皱了一下眉，把头微微偏过来向着你。

喂空调不能对着脸吹，对皮肤不好，我不是提醒过你吗朔间前辈。

晃牙是肯定的语气，你当然也是记得他各种千叮咛万嘱咐的，但是暖烘烘的人造风很容易把人吹得不太清醒。

你把头侧过来对着他的侧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这样就不干了。狗狗要这样顺毛吗？

不让晃牙满脸通红着使劲把你推开也并不难。你突然手抬起指向电视屏幕，在晃牙耳边认真诚恳地低声说。

晃牙一直很努力呢，这个样子很帅气。

他听了笑眼弯弯，下颚骄傲地抬高，所以滑溜溜的脖颈蹭着你的头发。

那当然，能越早赶上前辈越好了。

你听罢手开始在他腰间不安分地乱摸。晃牙小幅度的挣扎不如说是在寻找更舒服的姿势。

再过一会儿，录像推进到最后一曲《Darkness4》。白天工作结束大家其实都挺累了，你看着晃牙摇摇晃晃地打着哈欠自己也觉得困得不行。零点刚过的时候窗外朦朦胧胧的烟花升空的声音透过落地窗。

晃牙迷迷糊糊地道了声新年好。

然后你的闹钟响了。你皱着眉头摸索手机恶狠狠地把闹钟关掉。

再然后羽风薰咚咚拍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震得你脑袋瓜疼。

朔间桑？朔间桑！

醒了就快点起来吧，天哪每天叫男人起床这种事真的太糟糕了……

之后的几天，薰没法不注意到朔间的反常。跨年演唱会的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只有他一有空闲就在发呆，比如视线凝固在暖气出风口，汗从脸颊一直滑下去从领口到衣服里也不擦，然后忽然呵呵地笑起来，就像在幼稚园门口瞧见孙子出来了欢天喜地的老头。

喂朔间桑，在想什么？总不会是和演唱会有关的事吧。

那天做了一个很珍贵的梦，可惜被薰君打断了。

零很惋惜地摇摇头。现在薰是真的恼火了，自己体质奇怪睡得晚又起不来能怪谁啊？

哈？这能怪我？你是梦到晃牙了吧。

零温和地笑笑，摸了摸鼻子，一举一动都带着恋爱中的笨蛋特有的酸臭味。反正在薰看来是这样的。

羽风薰白眼简直翻上了天，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怪自己多管闲事。

新生代偶像朔间零，在某个晚上梦见了他总是咋咋呼呼的、可爱的恋人。他每天入睡前都要把梦境小心翼翼地回忆一遍，确保没什么忘掉的部分，还要再添加些细节，仿佛晃牙暖烘烘的鼻息真的能喷在他脸上。

＊＊＊＊＊＊＊＊＊

大神。

大神。

阿多尼斯正在喊他。他大概知道阿多尼斯准备要说什么，但他终究还是会拒绝的。一些轻飘飘的美梦被压缩打包藏了起来，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希望阿多尼斯能自己往下讲，讲到最后他再开口拒绝，只用一剪刀下去就把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部断掉，干脆利落。

大神。

……大神？

啊啊啊啊烦死了，什么事？

我认为你完全可以去。我问过神崎了，他非常乐意我与红月共同演出，之前也有粉丝提出过想看UNDEAD和红月一年后再聚首。如果你留下来，按照规则我们是不能和红月合作的，那就和我们两个人以往的演出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们演什么，国王与美姬吗？

阿多尼斯没明白晃牙意何指，看着晃牙把手中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别傻了，阿多尼斯。风格根本就不合适。我那天也只是随口一提，你不要这么放在心上。抛下这边的粉丝去那边当粉丝，这种事情本大爷做不出来。

阿多尼斯不说话了，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晃牙身上离开，仿佛想从晃牙僵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裂缝。

不过他失败了，因此他大概能确定晃牙没有口是心非，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

后来晃牙把阿多尼斯的那张SVIP的门票给了他以作纪念，给前辈发送告知的讯息的事晃牙也揽了下来。

措辞的时候晃牙也没什么纠结，大家三年的交情，谁还不熟悉谁。发送成功后返回主屏幕就对上朔间零的灼灼目光。随即屏幕黑了下去，晃牙把手机放回包里。

要安心。

晃牙最后一次和音响师确认，远处的阿多尼斯比出OK的手势。

要安心。

晃牙和阿多尼斯并肩站在舞台上接受全场潮水一般的欢呼。晃牙认出了其中一些面庞，曾经她们疯狂呼喊的是朔间零和羽风薰的名字。

很遗憾梦之咲内部的演唱会是不能持续到跨年时刻的。学生们大抵还赶得上最后一班电车，晃牙和阿多尼斯路口分别后回家的路只有很小一段要自己走。

深夜时分，又是新年将至，马路上冷冷清清，只有几片落叶打着旋路过。

上周羽风薰寄来了两张他们跨年演唱会的门票，上面的地址晃牙听都没听说过，用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总归是比地下livehouse要好些。

不过对于连梦之咲周边的混混都能煽动起来的朔间零来说这些又有什么要紧。但凡有舞台的地方，他就是在追光汇集处君临天下的魔王。晃牙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毕竟在我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演唱会的瞬间，我就已经决定自己的生存方式了。

——因为我找到了啊，因为我遇到了啊。

平日常去的711还在营业，晃牙一进去就感到四肢百骸都传来酥麻的暖意。他绕着货架兜了一圈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东西要买，最后拿了几根火腿肠给leon，一罐咖啡他自己早上喝。

收银员和晃牙是熟识，晃牙知道她是红月的粉丝，就随口问了一句想不想再看红月和UNDEAD同台，结果被女孩子的尖叫声吓了一跳，赶紧解释UNDEAD只是有这个想法并没有提上日程。

真要同台了你想要看什么，阿多尼斯和神崎演《天方夜谭》吗？

阿多尼斯没接上的梗作为老粉的店员瞬间明白了，捂嘴笑了出来。

他俩嘴里聊着手上也没闲着。晃牙拎起塑料袋的时候突然又开口问道。

是想看Deadmans吗？

晃牙看见店员飞快地抬头瞥了自己一眼。店员的耳朵红了。

随后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样啊。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晃牙掀开门帘出去的时候脸正对上呼啸的北风，有一瞬间脑袋是完全宕机的状态，鼻腔被寒风灌满了凉飕飕的酸涩的东西。

晃牙哆嗦了一下，赶紧转过身急匆匆往家走。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晃牙的鞋跟哒哒哒地敲响，人造的光明就一路往上升。走到家门前摸出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烟花砰砰炸响的声音。

晃牙摸出手机一看，偌大的“00:00”刚好挡住朔间零的脸，居然这么草率就到了新年。

晃牙定定地站在原地看满天烟火，等到夜幕中最后一点火星也陨落，世界重回静谧。

世界是荒谬的。

有位哲学家这样说过。但晃牙想不起来是谁了，假如不是朔间零无聊的时候和他讲这种东西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听说这个人。

但他会记得那次他和零一起去的海边的烟火大会。他的手被零紧紧地握住，手劲真不小，手心里全是汗，不过一阵清凉的海风吹拂过来也就什么也没有了。

终于晃牙掏出手机给零拨了个电话。礼貌而疏离的女声过后，他听见新年的风呼啸过空荡荡的城市。

新年好啊，朔间前辈。

晃牙听见自己在心里大声喊道。